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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十六章那個死而覆生的男生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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筱筱骨碌的眼珠子緊盯著我,表情顯得十分兇惡:“快點把帥哥的來歷交代清楚!哼,自己私藏帥哥也不告訴我!太不夠義氣了!”

其實也不是我不想說,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個人是誰,昨晚從四樓樓梯滾下來後,我就一點知覺都沒有了!那時教學樓除了宮玫外,就是楊老師,會不會是他?問題是,他怎麽知道我宿舍在哪裏?

“筱筱,你能大概跟我描述一下他的樣子嗎?我這不撞了頭嗎?都不知道是誰幫我給送回來的。”我委屈地戳戳指頭。

“誰叫你走個路都會摔倒啊!活該!”筱筱給我了一個鄙視的眼神。

“那個帥哥說的?”

筱筱搖搖頭,咧嘴一笑:“我猜的!”

“我是那種人嗎?你腦袋想的都是什麽?”

“想著你那個帥哥啊!快點跟我說說,他到底是誰啊?我在學校可從來沒見過他!”她說著,給我擠擠小眼神。

我一巴掌掃過她的小腦袋:“我都說了我昨晚暈了,你不跟我講講他到底長得怎樣啊!不然我哪能知道他是誰啊?”

她用右手的食指點了點下巴:“他穿著一套黑色西服,身材結實挺拔,膚色很白,有一頭清爽利落的短發,至於臉蛋,真的,不得不說,簡直就是鬼斧神工的完美,鼻子挺挺的,嘴唇偏薄,反正看起來就是那種剛毅冷峻的類型,跟你挺配的。”

她說著說著,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宮玫那美的跟妖姬似的臉。

“喲喲,你還臉紅了啊!”筱筱笑著說。

“沒有!”雖然我真的感覺到自己的臉有點熱乎乎。

“不過。”她一頓,略皺下眉:“他看起來給人的感覺特別冷,尤其是他的那雙眼睛,就像把刀一樣,分分鐘能把人秒殺!你要知道嗎?昨晚我就看多了他幾眼,他就給我一個眼神,那時我覺得自己好像瞬間被他給捅死了,旋沫,這種帥哥太強大了,你能Hold的住嗎?”

我沒回答筱筱的話,而是陷入沈思當中。

按照她說的話,那個男人很強大,鐵定不是楊老師了,他那麽膽小!黑色西服,短發,性子冷,會不會是那天我去找李然時將我救下的黑衣人?

“嘶!”胸口莫名就疼痛起來。

筱筱看著我突然捂住胸口,緊張地問:“你怎麽了?”

“都是給你氣的!”我假裝兇巴巴地瞪她。

“好好,你駕馭的了那個男人!絕對的!”筱筱忙不疊地安撫我。

我揉揉胸口,也沒應,只是想著,胸口怎麽就突然疼起來了呢?一般出現這種情況,都是宮玫生氣的表現,可是他生什麽氣啊?

“旋沫,那個帥哥走之前還特意叮囑我,要給你轉告一句話。”

還留話給我?

我不解地反問:“什麽話?”

“他說。”筱筱一臉挑逗地用手挑起我的下巴,裝作男子特有的沈穩冷酷聲音說:“明晚,我在煙雨等你!”

隨後筱筱放下手,眼睛對著我眨呀眨:“那人究竟是誰啊?還約你今晚去煙雨耶!那個是什麽地方?都不用我說了吧!看來,你們兩個的關系不是一般般的哦!”

我無語,筱筱就是太八卦!先是八卦我家裏的事情,現在又八卦,算是,我的對象吧。

其實我現在也不敢明確這個到底是不是黑衣人,可這個人明顯知道我正在調查失蹤案的事情,他是來幫我呢?還是來滅口?而且他是怎樣知道我今晚會去那裏?

“旋沫,你怎麽老是發楞啊?”

我弄開筱筱捏著我臉蛋的手,嘴上隨便應付一句:“我跟那帥哥純粹就是朋友,只是我恰好有點事情要去那裏看看。”

她瞇著眼睛,狐疑地看著我,擺明了就是不相信我的話。

“看著我幹嘛?騙你有飯吃啊?趕緊去刷牙洗臉啦!等一下就要開考了!”我邊拉著她去陽臺洗漱邊勸說著。

剛和筱筱洗漱完,還沒來的及去吃早餐,上課鈴就響了,筱筱也沒法繼續盤問下去,迫於無奈地往她的考場奔去。

我立即摸了把冷汗:“這纏人的功夫不是蓋得。”

今天是月考的最後一天了,但我連考前抱佛腳都沒有的人,自然也沒怎麽把心思花在考試上,就把全部心思花在擼這些天遇上的事情上了。

大概能總結出以下幾個關鍵點。

其一,畫室肯定有問題,尤其是那幅畫!明晚再去瞧瞧情況。

其二,劉佳和白衣少女,這兩者肯定有聯系。

昨天考試我看見她沒有眼睛的幻覺,應該是我對劉佳最後命運的預知,這樣的話,指不定她昨天下午沒來考試就是因為她遇害了,就是有可能會跟張奶奶所說的謝家女孩一樣失蹤了。

至於昨晚我看見劉佳的夢境,也許是她想跟我表達什麽,我記得沒錯的話,那個地方人群雜亂,紙醉金迷的,我猜就是煙雨會所,所以我本來就打算今晚跟宮玫去看看情況,沒想到那個帥哥這麽快就知道我的下一步行動。

而煙雨會所又跟白衣少女有關,白衣少女本來就想告訴我一些事情,那指不定我昨晚的夢境是她塞到我腦中的。

其三,推我下樓的人和那個帥哥究竟是誰!這一點是最讓我頭疼的!

推我下樓的絕對是個人,因為那時我後背傳來的不是陰冷,是很正常的體溫!至於那個帥哥,他也是人,不然筱筱不會沒看出來的,那麽他們兩個,會不會是同一個人?同一個人的話,為什麽推我下樓又要救我?

擼好這些事情後,試卷也勉強做了七七八八。

閑著無聊,就用手托著腮,另一只手拿著筆戳著頭,自語道:“不知道昨晚宮玫怎麽樣了,他應該不會有事的吧?”

這會恰逢監考老師走過,眼含警告地望了過來。

我好像沒做什麽吧?

.........

在學校裏,考試的時候,時間這個東西是會飛的,四個小時眨眼就飛走了,連背影都看不見。

下課鈴一響,我就撒開腿往教學樓奔去。

想著去九樓找一下楊高老師,讓他把劉佳和昨晚那個男生的聯系方式給我說一下,以及讓他把昨晚那幅詭異的畫借我研究幾天。

在穿過林叢小路的時候,正巧碰上幾個美術生在說著八卦。

一個高挑的女生一臉駭然:“我們班上又少了一個人,怎麽辦?我想請假回家了!”

“這次少了誰啊?”

“劉佳!我們班上畫技最爛的那個!”

“她呀!她不是你們班上的班花嗎?”

“才不是呢!她後來居上的!就她那個樣,怎麽樣也比不上姓林的那個!”

“你說,你們班上的人這樣繼續失蹤下去,會不會,到時候你也......”

“你可別嚇我!”

.......

我扭過頭,看了看那幾個走遠的美術生。

劉佳果然失蹤了!這樣我就可以肯定這些失蹤案都是相關聯的,而且還是一只殘忍的色鬼所為!

不對啊,色鬼的話,那昨晚的男生怎麽解釋?

看來必須趕緊去找楊高老師才行!

我加快腳步往教學樓趕去,說實在,這建學校的人怎麽會把每個年級的教學樓隔開這麽遠!跟搞獨立似的。

這個時候是下課時間,這邊高二教學樓正湧出許多學子,陽光下的他們個個都是青春靚麗,充滿朝氣的。

然而,總是有三三兩兩的幾個同學是悶悶沈沈的,我眼尖的就註意到這些同學裏邊,竟然有昨晚死而覆生的男生!

他居然正常上課了!

可是我怎麽看,他都是死了啊!他身上的三盞命燈是完全熄滅的!而且臉色慘白,表情木訥,眼神空靈,走路的姿勢跟個機器人一樣,不,現在的這個男生就跟行屍走肉沒區別!

為什麽他可以在白天自由活動?這不合常理啊!

看著他一直往學校的校門走去,我也急忙地跟了上去。

至於去找楊高老師的事,也不急,畢竟我本來就是要找這個男生的,現在讓我撞見,就最好不過了!省得我費勁周折找他!

路上走著的學生稀稀落落的,多我一個也不出奇,所以我也不用擔心會被他發現。

他出校門後,往右邊的街道走,轉了個彎後是一個小區,他走了進去。

我看了一眼那些住宅樓,大概可以知道,他現在應該就跟正常學生那樣,放學回家。

由於沒有其餘學生在他背後,我就用了隱身符暫時把自己給隱形起來。

一路跟著他,甚至,到他家。

他家住在小區其中的一棟樓層的十一樓。

“兒子,你回來了啊!”一個婦女正好從一個房間裏走出來。

這個婦女臉色不是很好,臉上白如紙,黑眼圈和眼袋都很重,雙唇幹的裂皮,眼神渙散,但看到那個男生時,眼睛就會發亮。

可這個男生看都沒看她一眼,就徑直回房了。

他關門速度太快,我來不及跟上去,只好在他家裏的客廳徘徊。

他家除了她媽之外,還有他爸和一個菲傭,令我覺得奇怪的是,他爸和菲傭看起來十分的陽氣,而她母親卻一副氣血不足的樣子,身上的命燈也很弱。

我在他家也沒看到什麽奇異的東西,除了那個男生的房間暫時沒法去看。

沒一會,已經到了午飯的鐘點,菲傭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在飯桌上擺放好,他爸也已經就坐了。

他爸略有些不耐煩地嚷一句:“老婆,趕緊叫兒子出來吃飯!”

他媽本來坐在沙發靜靜看電視的,被他爸一喊,神色兇悍地呵斥:“孩子上學總是費腦,你讓他安靜點休息!別說話!等會我自己送飯進去給他!”

也不知怎地,我看著這一幕,心裏有些奇怪的情緒,難道是我從來沒體會過的緣故嗎?

如果我找到宮玫的孩子,我們是不是也是這樣過啊?

下一秒,我就不禁為自己這個想法譏笑了一聲。

怎麽可能,那孩子又不是我的,而且,宮玫也不是人。

“宮玫。”我不由得低喃了一聲。

“老婆,你說什麽啊?”恰好這時飯桌這邊比較安靜一些,他爸一下就聽到我的聲音,還以為是他老婆說的。

他媽瞪了他爸一眼,滿眼怒火地把電視給關了:“誰說話啦!你就瞎說話!我給兒子送飯去!”

她說著就往廚房裏走去,我回頭看他爸,眼裏盡是受傷的眼神。

但看到他老婆端著飯菜出來後,眼神就亮了:“老婆,有給兒子盛碗湯嗎?”

“盛啦!你吃你的去!”她緊張兮兮地快步走進那個男生的房裏去。

我悄悄地跟著他媽一道進去。

他的房間很暗,就開了盞昏黃的床頭燈,而此刻那個男生直躺在床上,沒有蓋被子,雙手交合放在肚子上,臉上平靜祥和,我一看,就跟躺進棺材的屍體差不多。

他媽將飯盤放置在一旁的床頭桌上,看著那個男生的眼神是悲慟的。

難不成她知道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?

而後她眼中的悲慟逝去,換成了呆滯。

她呆滯地從抽屜裏拿起一把水果刀,把一碗湯毫無猶豫地倒入一旁的盆栽裏,然後好像一點痛覺都沒有地在自己那白皙的手肚子上割了兩刀。

紅紅的血跟倒水似的流到那還殘留著點點湯渣的碗裏。

我驚訝的看著她的舉動,她這是瘋了嗎?

剛想要去阻止她的時候,本來跟個死人一樣躺著的男生就在這一刻猛地睜開眼睛,鯉魚打挺般地坐了起來。

這會我聞到一股屍氣!對!僵屍特有的屍氣!不是鬼的煞氣和邪氣。

他僵硬地九十度移動自己的頭,眼睛是猩紅的,嘴一咧,露出森白的牙齒,就像是看見了美味食物的猛獸一樣興奮。

他媽端起碗,往他走去,寵溺地看著他:“兒子啊!喝湯了啊!喝了湯,就可以繼續陪在媽媽身邊了!”

我身子已經僵住了。

她還沒來的及把那碗血端到他面前,他已經迫不及待地一把搶了過去,饑腸轆轆地往嘴裏灌。

可他的口沒那麽大,有好些鮮血從他的下巴流了下來,流過脖子,把他那白色的校服染了一小片。

她想要伸手去摸摸他的頭,卻被他狠狠地瞪了一眼,伸出的手只能尷尬地停留在半空中。

那個男生喝完血後,再次躺回去,他媽低頭抽泣了幾聲,擦擦眼淚就端著飯推門出去了。

他媽走後,我就走上前去,想近距離地察看一下那個男生,只想確定,他現在究竟有沒有法子再救回來,或者從他身上能不能找到什麽信息。

他脖子上的血流淌到了床上,把藍色的床單染成了淺紫色,像朵朵綻放的罌粟。

“嗯!”

我只是剛走到床邊,他就猛然睜眼沖過來,快且準地掐住我的脖子!

他的手是冰的!指甲有些長,都快要滲進我的皮裏。

近看,發現他滿臉都是突兀的青筋,嘴裏的獠牙不是很尖,像是新長的,所以我剛才沒看見。

本來我就已經隱了身的,即使他死了,但也不可能知曉我的存在!可現在,他這個反應,很明顯告訴我,他是憑借呼吸來分辨人的位置。

這麽多的表現都赤裸裸地挑明了,他現在已經成為一具僵屍!

如今這個局勢一下變得讓我有些受挫和無法控制,對於僵屍這一領域向來都是道士們管的,因為僵屍都是肉身,即使變成了比人還聰慧的僵屍王,都無法脫離肉身而活,只能把肉身不斷地煉化,直到煉化成銅墻鐵壁,刀槍不入。

僵屍不是鬼魂,即非魔,只是異化的人類,所以驅魔人身上的佛咒和異能都對他們效果不大,一直以來驅魔人和僵屍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。

那現在,只能讓王道出手了!否則我這學藝不精的人,只怕就是這樣被掐住脖子了!

胸腔越來越難受,他的指甲一旦掐進我的肉裏就麻煩了。

“鎮!”我立即拿起隨身攜帶的黃符快速貼到他的額頭上。

“咳咳!”

喘了幾口氣後,才稍微沒那麽難受。

得虧我深知自己陰陽眼的異能還沒完全挖掘出來,知道借助外物,就是外婆所說我們驅魔人會學習道術來做輔助,這段時間跟王道處久了,也常用符咒和符紙。

這個男生是新化的僵屍,戰鬥力不強,一張黃符就可以把他鎮住。

我也不容拖拉,迅速開了陰陽眼。

在他身上一掃。

“他居然沒有靈魂!”我一臉詫異地說道。

那他靈魂到哪裏去了?不可能被陰差勾走的。

再看幾眼,發現他身上所有的機能都是完好的,只要心臟停止跳動,所以他現在只能靠著血液的供應繼續‘活著’!

我盯著這動不動的僵屍,想來想去,也沒想到什麽好的解決辦法,畢竟我對僵屍這一行實在不懂。

可是我要是不能把他收拾的話,他媽過幾天絕對會被他吸幹血而死的!然後再找下一個目標,這樣就會害死很多人。

如果沒有人乘著他現在這麽弱的時候,把他收拾掉的話,恐怕日後強大了,就難對付了。

以我淺薄的知識都知道僵屍是不能在白天裏活動的,但現在這個新生僵屍卻能,很顯然他背後肯定有高人操縱著!難道像是湘西趕屍人或者趕屍匠的人在搞鬼?

那要是我貿然把他收拾了,豈不是打草驚蛇了?

如果按照現在這種情況來看的話,那間畫室每晚都亮著燈,就說明每天都有學生變成僵屍,至於什麽時候開始的,我想應該就是跟失蹤案相吻合,這兩件事情有著絲絲縷縷的幹系。

這樣的話,像這個男生這樣,一旦化成僵屍,就先從家裏人下手,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變成僵屍,那就跟病毒一樣,這屍氣開始不斷在縣城裏快速蔓延著!

天啊!這多麽恐怖啊!到最後,這整個縣城不就成為僵屍城了?然後被幕後的人像傀儡一樣操控!

問題是,這個幕後的人到底想幹嘛?

我怎麽覺得,本來是件小小的失蹤案,變成一個恐怖的陰謀?

不行,看來只能先委屈這個男生的母親了,我必須要跟王道說一下現在的嚴峻情勢!

於是我先用紅繩把這個男生困住,撕下黃符,念了安生咒,暫時讓他沈睡一天,這樣不會讓背後的人察覺,也給自己多一天的時間。

待男生猩紅的眼睛變成木訥,再合上後,才收回紅繩,悄悄離開。

離開前,還看到他爸邊吃飯邊念叨:“要不要給兒子買多點營養品啊?都準備高三了啊!身體要看好啊!”

他媽眼睛泛著點點瑩光,幹幹地咀嚼著白飯。

我看在眼裏,心裏有點發酸。

趁著他們不註意,我輕手輕腳地開了門,離開了這個看起來很溫馨的家。

出去後,看著明媚的陽光,往後看那棟住宅樓,恍惚間,想到了外婆。

我深深地呼了一口氣後,把隱身符撕掉,奢侈地坐了出租車趕去天王道工作室。

到工作室,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了。

此刻,工作室緊閉的門上掛著一個木板,裏面寫著‘東家有福,暫停營業’八個大字。

有福,我不信,王道那家夥巴不得天天滿客。

“王道!阿漁!在嗎?我是旋沫!”我用手按了門鈴。

下一秒,門果真就開了。

“王道,你有什麽喜事啊?還關門了?”我邊進去邊調侃。

“阿漁受傷了。”王道一臉凝重地正在給阿漁處理傷口。

“他是怎麽弄成這樣的?”我皺緊眉頭。

眼前的工作室一片混亂,阿漁正躺在地上,眼睛緊閉著,頭上冒著冷汗,身上有無數血紅的抓痕,像是長長的指甲劃過一樣。

王道用符水笨拙地擦拭著,雙眼不覆平常的靈動,滿滿都是憤恨:“我明明就不管了!偏偏就是找上門!該死!”

“什麽事啊?”我搶過他手上的符水,小心翼翼地在傷口上沾著。

其實我知道王道說的事情就是那天張隊找他的失蹤案,我果然沒猜錯,王道是不會理會這件事的,可阿漁會襲擊,應該很大程度上跟我調查這件事有關!

對,應該是那個把我推下樓梯的人報覆的!

王道心生疑竇地看著我:“沒什麽,你別管了!”

我緊緊的咬著下唇,如果我不罷手,那個人是不是會對我身邊的所有人下手?

這會,阿漁忽然抓住我的手,雙眼渾濁:“煙,雨!”

然後猛地倒下。

“阿漁!”

“阿漁!”

062:變態會所

62:變態會所

“煙雨......”王道有所思地喃喃道。

我咬住嘴,沒敢多說,有些心虛地幫阿漁擦了擦臉上的冷汗。

剛才阿漁所說的煙雨,我自然知曉就是指煙雨會所,看來這回阿漁受傷跟那個白衣少女是脫不了幹系的,也可以說,是我害了阿漁。

內心的歉疚和自責洶湧而來,眼眶有點泛酸。

我仰仰頭,佯裝不知情地問:“王道,煙雨是什麽意思啊?”

“不知道。”王道看了我一眼,又朝阿漁看了一眼,才悶悶地給我回了一句。

“哦。”我沒繼續追問下去,也打消了把僵屍這件事情告訴他的念頭,一來我不想他參與進來,像阿漁一樣受到傷害,二來我怕王道會阻止我繼續調查下去,我一想起剛才在男生家裏看到的一幕就滿腔怒火。

王道拿了一藥瓶塞到我手上:“給他傷口撒上。”

“嗯。”

剛想往傷口上撒的時候,就看見阿漁身上的抓痕逐漸變的青黑,臉色也發紫,像中了劇毒一樣。

我詫異地看著:“王道,這是怎麽回事啊?阿漁不會有事吧?”

王道快速搶回藥瓶,把深黑色的藥粉撒到那些發黑的傷口上,傷口一噴到藥粉就即刻化膿,待傷口都撒完後,他才回我的話:“這些都是屍毒。”

“屍毒,是僵屍襲擊了阿漁?”我萬分沒有想到會是僵屍,還以為是白衣少女。

王道將藥瓶放進一個木箱子裏去,有些懷疑地瞅著我:“嗯。”

我有些心虛地低下頭,揉搓著手。

幸好,他沒繼續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,而是將阿漁擡到沙發上,然後開始動手收拾一片狼藉的工作室。

“你不是在工作室裏頭布置了很多的陣法嗎?”我邊拾掇地上的紙張邊問。

也許這話有些觸及到王道的怒點,他一聽,就有些焦躁地把剛扶好的桌子一腳給踹倒,氣憤又懊惱地說:“都怪我!布下陣法的時候,只想著防鬼,就偏偏忘記了防人和僵屍!”

我將一沓紙放好後,把那辦公桌重新扶好,心裏愧疚地安慰他:“誰都沒能預料的啊!你別自責,是那些僵屍太可惡了!回頭咱們把它們都給收拾了!讓它們知道我們天王道是厲害的!”

他將怒氣壓了下去,再次悶悶地說:“你就別管了。”

就知道他會這樣說,搞的我愈發焦急:“為什麽不管啊?你給我說說,為什麽僵屍白天居然還能出來害人?阿漁的傷要怎樣才能治好?你也知道我對僵屍這一行是不懂的。”

王道一下子又被我撩起火點,雙眼冒著殺意:“叫你別管,你就不要管!你放心,阿漁會沒事的。”

他如此惱火的樣子,自己內心的愧疚膨脹地像一塊大石頭壓著我喘不過氣來,只能怯怯地低下頭打掃。

王道嘆了口氣:“阿漁要好的話,除非把背後操控的人給殺了,否則阿漁也會變成僵屍的。”

“那背後的人是誰?你到是跟我說說,為什麽僵屍會出來害人啊?”我急忙地問。

僵屍為何會白天活動,這是我現在最想知道的一點了!王道不想我管這件事情,這樣我就沒法讓王道告訴我有關僵屍的事情,要問的話,也只有現在這個機會了。

他的眼神有些閃躲,轉臉悶悶地看著我,反問道:“你今天不是要考試嗎?怎麽到這裏來了?”

“啊!”

他不問還好,一問我就覺得頭上立馬五雷轟頂。

我發現那個男生後就一直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,就把下午的考試全都給拋諸腦後。

現在只好苦臉,幹笑著回話:“呵呵,我好像,忘記了。”

王道怒瞪著我,跑過來就是給我一個暴栗:“小沫沫,你這是不想上大學了啊?現在趕緊給我回去考試!”

對於上大學這件事,還真沒捉鬼這類事情要來的重要,至少在我心裏是這樣的。

“王道,回去也沒用啊!都已經過了進考場的時間了,我是不可以進去的。”我捂住頭,可憐巴巴地說。

“那也不行,回去補考!小沫沫,聽我說,現在做咱們這一行的,沒那麽吃香了,還是得讀些書,才能夠養活自己啊,而且,你總不能天天像我這樣沒個正經的,過些平凡人的生活,該多好啊!”王道苦口婆心地勸說著。

聽著這些話,我不但沒有被說服,反而更加堅定自己的信念:“難道我們就不是人嗎?每個人的生活都不一樣,為什麽要學著別人的?你哪裏不正經了?做這一行又怎麽不吃香了?你看看,警局局長都要看你三分眼色!”

王道張了張嘴巴想要說什麽。

我立馬又補上一句話:“你不是想讓我跟你學點東西嗎?我想跟你學著點。”

他一聽,眼睛就雪亮雪亮的:“真的?你真的願意加入工作室嗎?”

“我不是早就在工作室裏替你幹活了嗎?”只是我一直都沒開口說而已。

王道笑嘻嘻地看著我:“進咱們工作室,那絕對是不會讓你吃虧的!你想想看,你前些天還剛收了個大紅包呢!以後還會收到更多大紅包的!”

我扯扯嘴角:“前些天是誰跟我說,本工作室是沒有紅包這一說法的。”

“有有!現在就有啦!哎,我跟你說,你這異骨的潛能一旦被我挖掘出來,那肯定方圓百裏之內的鬼物都不敢動你一根汗毛!”王道成功地被我帶到興奮點去了。

“行行,我說,王師傅,能不能先把工作室收拾幹凈?不然怎麽接客?怎麽拿紅包?怎麽挖掘潛能?”我拿著掃把,一臉無奈。

“哦!對對!都是你,老是帶偏我的話題!趕緊掃地!我,有點口幹,喝口水去!”他說著,就無比瀟灑地把一堆雜務丟下給我,跑廚房找喝的去了。

我真是無語,明明是他開始把話題帶偏的!又說我!真是........

好吧,這事總歸是我連累阿漁的,打掃一下減輕自己的內疚感吧,趁著王道不註意的時候,我偷偷地在他的辦公桌下方安了個竊聽器。

本以為王道喝一下就回來了,沒想到他所謂的喝口水,一喝就喝到了天黑。

我好不容易連桌子椅子都用抹布擦了一遍,伸伸腰,瞄了一眼窗外,天已經黑蒙一片。

仰頭看一下鐘點,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!

“糟糕!”我大叫不好。

剛想到在煙雨會所裏正有個大帥哥等著我呢!

“王道,我要回去了!”我心裏有些期待地匆匆穿鞋。

王道穿著印有灰大狼的圍裙,拿著鍋鏟,從廚房裏探出上半身:“你急什麽呀?吃個飯再走!我炒個菜就可以吃了!”

“不用了!你跟阿漁吃吧!我約了人,有事呢!”我剛拉開門,看到沙發上還躺著的阿漁,歉疚地小聲嘀咕一句:“對不起。”

“你這大晚上約了誰啊!我說,小沫沫,別......”王道就跟聽到閨女晚上要出去約會似的急忙跑過來。

我哪裏有時間聽下去,手快地就把門給關上了。

晚上七點,算是下班高峰期,所以我在電梯裏險些被人給擠扁,幸好我長得不是很胖。

一到一樓,人群一窩蜂地湧了出去,我混在人群中,也跟著下班人士的腳步,想著去搭乘公交車。

但沒走幾步,前頭就轟動熱鬧起來,我也被突然放緩腳速的人群給逼的寸步難行。

使勁插空往前頭鉆,這才註意到,路旁停靠了一輛車型特別炫酷的黑色跑車,比阿漁的那輛蘭博基尼要好看的多,我認真地看了看,發現居然沒有車牌,沒有品牌標識,什麽都沒有!

那些下班的人士不斷地看著這輛車,在討論車裏的人,車子的出處,甚至有些女人還犯花癡地祈禱車裏是個高富帥!

我真是無語!

這裏不是不允許停車嗎?這輛黑車不怕罰單地停在這裏,是很囂張,但在我眼裏,顯得特別突兀和詭異。

尤其是,我從旁擦過,胸口就有些不適。

可是,我沒時間管那麽多,我今晚必須要去煙雨會所看看究竟!

然後就不由地加快腳步想要穿過馬路,到對面排隊等公交車去。

“哇!好帥啊!”

“大帥哥啊!”

.........

後邊尖叫聲和一股涼風生生地牽住我的腳,我也不知道為什麽,身子不受控制地轉身往後去看。

穿過那些花花綠綠的女人,可以看到那輛黑色車子的後座車門已經打開,裏面有個男人翹著長腿優雅地坐著,只能看到側臉,鬼斧雕刻出來的輪廓,白皙的臉,深邃冷酷的眼眸,高挺的鼻子,平平的嘴角。

大體上看,黑色西服,利落短發。

“難道他是筱筱說的帥哥是他啊!......”我嘴上不禁把內心的想法說了出來。

“上車!”

熟悉無比的聲音壓制住了那些女人的說話聲,直接傳導到我的耳膜裏。

“宮玫!”我霎時瞪圓了眼睛。

“我不喜歡被人當猴子看,快點,否則後果自負!”

裏面的他依舊坐著,絲毫未動,聲音卻準確無誤地飄到我耳邊。

我看了一眼,周圍的女人那種愛慕興奮的眼神,讓我心裏頭不是滋味,像是吃了未成熟的李子,酸澀的很。

“麻煩讓一下!”我努力從重重女人的包圍中擠了進去,迅速上車,猛地把車門給合上。

車子也有所感應地配合關門聲一發力,突出人群的包圍。

“不知道我在等你嗎?”宮玫這才回頭來看我。

眼眸迸射都是寒光,我想他應該是第一次等人吧?

我咽了咽唾沫,說實在,宮玫沒了那瀑布似的長發之後,顯得臉沒有那麽尖,而是硬朗陽光了些,更,具有男人味,不像之前的妖冶誘人。

“說話啊!”他眸光更冷了一些。

我立馬堆起笑臉:“我中途遇了點事,就耽擱了。”

“嗯。”他冷臉緩了些許。

“你真的等我了?等了多久啊?”我十分好奇地問,心裏是喜滋滋的。

“鬼才等你。”他抿了抿嘴。

“哈哈,你不就是鬼嗎?你真的等我了?就是死鴨子嘴硬!誒誒,你跟我說說,到底等了多久?”我不由得身心愉悅。

他很不爽地掃了我一眼。

我想收斂一下笑臉,可怎麽也收不住,只能憋著笑。

他沈默了一下,才冷冷地說:“一個小時。”

“那麽久啊!真是委屈你了!”我強忍住笑,同情地看著他。

他嘴角一勾:“那你說,該怎麽補償?”

“哎呀,這車真不錯!這是哪個牌子的車啊?咦,連司機都沒有啊!那不就是......”我本來想轉移話題,好像轉的不太好,只能尷尬地張著嘴。

“牌子是天地車行的,不需要司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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